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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反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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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反擊

榮常在這件事,雖然如嬪嘴上說的信誓旦旦,可是到頭來也沒調查出什麽來。

這一點思寧早有預料,不過如嬪卻看著十分惱怒,後來還去看了榮常在一回。

去的時候榮常在正靠在榻邊哭,看見如嬪進來了,流著淚道:“娘娘,嬪妾真不是故意禦前失儀啊,是有人推了嬪妾。”

如嬪皺了皺眉,坐到了榻邊,輕聲道:“之前跟著你出去伺候的宮女,以及我跟前的蘭蕊我都審問過了,她們死也不招,我送去慎刑司都沒能撬開她們的嘴,這件事只怕是不成了。”

這樣一說,榮常在哭的越發厲害了,自己盼了好久才盼來的貴人位份啊,就坐了一年,竟就這麽被皇上隨手扒拉下去了。

榮常在越想越委屈,眼淚也越發多了。

如嬪嘆了口氣勸她:“你也別難過,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,所以才把這事兒小事化大,等過段時間皇上心氣兒順了,我會和皇上求情的,總不會讓你沒個下場。”

榮常在一聽這話,心裏才有些安慰,立刻給如嬪表忠心:“如嬪娘娘待奴才這樣好,奴才日後一定當牛做馬報答娘娘的恩德。”

如嬪搖了搖頭:“我也不必要你當牛做馬,只不過我用得著你的時候,也希望你能記住今日的話。”

榮常在心裏咯噔一下,沈吟了片刻,終於點了點頭。

如嬪似乎也不在意她這一瞬間的遲疑,只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:“這回的事兒是沖著我來的,你也不過是受了連累,你放心,這口氣,我一定給你出。”

榮常在聽著這話,心裏越發膽寒,心說要不然就算了吧,可是看著如嬪冷漠的眼神,她到底壓下了這句話,想著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卒子,只怕對如嬪的用處也不大,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事情要做。

這般想著,榮常在的心裏這才多了幾分安慰。

……

出了正月之後,選秀也正式開始了,秀女們都入了宮,準備接受檢閱。

也不知是誰透露了大阿哥要在這次選秀中選一個側福晉的消息,今年的選秀也是格外的暗潮湧動。

皇後好像也知道了這個消息,還特意把思寧叫了過去,笑著道:“到底是要給大阿哥挑個側福晉呢,還得你來掌掌眼。”

思寧也不推辭,笑著接受了,只是她心裏也明白,這事兒多半還是要看嘉慶的意思。

秀女們開始留宿宮中,思寧和皇後也根據底下嬤嬤們的稟報,知道了這次選秀中規矩格外出眾的幾個秀女。

不過思寧並不是很乎這個,皇後倒是聽得十分認真。

等到又淘汰了一批睡相差,愛掐尖要強,喜歡拌嘴,規矩不合格的秀女,剩下的秀女們,這才走到了各宮娘娘的眼前。

思寧是和皇後一起在儲秀宮見的第一批秀女,這一批秀女都是這次選秀中格外出眾的幾個人。

思寧把她們各個打量了一遍,又問了幾句話,覺得這些小姑娘們,好像都是一個模子裏打造出來的人,幾乎沒什麽差別,也就其中一個烏雅氏,長得秀美些。

皇後似乎也格外在意那個烏雅氏,將烏雅氏叫到跟前說了好一會兒話。

思寧大致能明白皇後的想法,如今皇後和如嬪差不多鬧翻了,看來又要從秀女中給自己扒拉臂膀了。

不過這個烏雅氏,長相是足夠了,只是可惜,性格有些過於怯懦,皇後問她的名字,她說叫恩華,皇後讚她名字好聽,烏雅氏有些羞澀的笑了笑。

而皇後看她這副樣子,卻好似十分滿意似得,還給烏雅氏賜了個香包。

出去烏雅氏,剩下幾個姑娘裏,思寧比較看好的,是佟佳氏,和綿怡院裏那個佟佳氏同姓,但是親緣關系卻已經很遠了,這個佟佳氏,可是佟國綱這一支的嫡枝,她父親舒明阿襲了三等承恩公,家庭條件那是極好的,給皇子當嫡福晉也足夠。

思寧琢磨著總不會要選她,不會有點委屈人家孩子吧。

不過這事兒也輪不到她管,一切都要看嘉慶的意思。

皇後看著對佟佳氏也挺熱絡的,要不是和四阿哥年紀不合適,思寧都以為皇後要把佟佳氏給四阿哥定下了。

不過佟佳氏自己也是出色,一張鵝蛋臉瑞鳳眼,看著極符合這個年代人所說的福氣相,人也活絡,說起話來妥帖又周到,讓人聽著都高興,這樣的孩子,自然招人喜歡。

往後看了兩三輪,好像就這個佟佳氏出挑些,旁的都看著普通。

思寧看了一半也沒了興致,幹脆回了翊坤宮,反正最後做決定的也不是她,她看的再多又能如何呢?

後來殿選的時候,事情也沒有超脫思寧的想象,那個烏雅氏,被皇上封了貴人,沒有給正兒八經的上封號,最後以名為號,被稱為恩貴人。

而佟佳氏,也被嘉慶正式指給綿怡,成為了他的側福晉,一時間綿怡院裏倒是有了兩個佟佳氏。

鈕祜祿氏來思寧這兒請安的時候,思寧給她說了一下佟佳氏的性情,告訴她這是個聰明人,日後安安生生的,應該問題不大。

鈕祜祿氏點了點頭,謝過了思寧的提點。

六月份,佟佳氏進了南三所,與此同時,恩貴人也入了宮。

皇後對她很是看重,將她分到了儲秀宮住下,對她很是親厚。

遜妃都忍不住在思寧這兒學嘴:“皇後娘娘籠絡起人來,也是真能下得去狠心,那上好的料子首飾,說賞賜就賞賜啊,我看著恩貴人那感恩戴德的樣子,都不知道該怎麽說。”

思寧笑了笑:“皇後行事自來大方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遜妃冷笑著點了點頭:“這倒是呢,之前給吉嬪的可不比這少,只是最後又落了個什麽呢?”

思寧沒說話,吉嬪會和皇後疏遠,只怕也和自己上次那事兒有關,皇後行事太過狠辣無情,只怕是嚇著吉嬪了。

說完了這個,遜妃又說起了恩貴人的恩寵:“就那樣一個人,我看著倒是好像是水做的人,說話也不敢大聲,行事也嬌嬌怯怯的,皇上倒也是喜歡他,只是這幾日新鮮勁兒過去,到底不如之前了。”

這話倒是真的,恩貴人也是的確受了幾天的寵的,可是很快又變得平常,因此宮裏的人都沒把她當成什麽威脅,反都在盯著皇後,看看皇後會怎麽應對,畢竟之前皇後也是提攜起了一個如嬪,現在說不準也會有個恩嬪。

而皇後此時卻並沒有旁人想象的那個心思,經過如嬪的事情之後,她已經想開了,提拔起來這些人,又有什麽用,不過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罷了,還不如就這麽吊著她,讓她先為自己所用,等日後差不多了,再給她幾分好處,如此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的利益。

皇後可再不想出如嬪這樣的笑話了。

而恩貴人這個人也好操縱,只是一點點好處,幾樣首飾就能讓她感恩戴德,既然如此,這樣下去也不錯。

皇後拿定了主意,便穩坐中宮,也不理會那些外頭看笑話的人,只是繼續pua恩貴人,讓她對自己越發順服。

就在皇後忙乎的這會兒,如嬪也沒有閑著,她在高冷了一段時間之後,又開始慢慢對嘉慶熱乎了起來,嘉慶好像也很吃她這一套,對如嬪越發寵愛,倒是冷落了新寵恩貴人。

明眼人都能看出來,這是如嬪對皇後的挑釁,但是皇後倒也坐得住,壓根不當一回事,有時候還會言語溫和的叮囑如嬪,要好好侍奉皇上,早日為皇上開枝散葉。

這話說的有些紮心了,當日如嬪回宮的時候,臉都是白的。

思寧在旁邊看著都覺得有些可憐,八公主這才沒了多久啊,皇後這話著實是刺到了如嬪的痛處。

不過第二天之後,如嬪又像是個沒事人似得,依舊每日老老實實給皇後請安,越發在嘉慶面前邀寵,好像皇後那話對她毫無影響似得。

而皇後也越發坐得住,那些紮心的話也沒說了,只是看著如嬪上下蹦跶。

等到四月份去了圓明園,宮裏的氛圍這才輕松些,那些看著皇後如嬪鬥法的低位妃嬪們,也都松了口氣,她們也怕被卷進去,一不小心就是傷筋動骨。

但是如嬪到底也沒讓其他人如願,剛入了五月,如嬪突然給思寧送來一封帖子,說是要在園子裏辦一個牡丹宴,因此宴請全後宮的姐妹一起去。

思寧捏著這帖子,心裏只覺得宴無好宴。

之前如嬪和皇後暗地裏的沖突可還沒個結果呢,現在突然又要宴請後宮女人,思寧橫豎看著有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。

左思右想,思寧到底以身體不舒服,拒絕了這次的邀請。

到了她這個位份,很多事情她已經可以說不了,哪怕是皇後的邀請也一樣。

果然如嬪也沒敢多話,還親自來探望了一次思寧,給她送了些藥材過來。

思寧笑著收了,但是去宴會的事兒,依舊沒松口。

五月初七早上,天朗氣清,園子裏的牡丹也開的格外嬌艷,宴會就在牡丹花圃邊上的一個花廳裏舉辦,思寧在屋裏聽人說,皇後也過去了。

思寧忍不住勾了勾唇,那還真是一場大戲啊,只是可惜她不能過去看了。

等到了中午用飯的時候,思寧又聽人說,皇上也過去看了一眼,還問起了她,聽說她身子不舒服,就讓跟前的太監給她送了份魚丸湯,還有幾樣小菜點心,說是她愛吃。

思寧笑著接了賞,繼續讓人打探那邊的消息。

等到了下午,最後一個消息過來,皇上坐了一會兒準備走了,卻一眼看到了坐在花叢中,人比花嬌的榮常在,再加上邊上如嬪的一個勁懇求,皇上一高興,又恢覆了榮常在的位份,讓她繼續當榮貴人。

榮貴人淚灑當場,謝過皇上恩德,聽說還當場給如嬪行了一禮,謝過她這段時間的照顧。

一時間,皇上對如嬪也多有褒獎。

這次的賞花宴,最後以完滿告終,不過思寧覺著或許如嬪和榮貴人是完滿了,但是皇後心裏卻不見得完滿。

如嬪一兩句話的功夫,就讓榮常在恢覆了位份,這簡直對事情的謀劃者皇後,是照臉一記耳光。

可是皇後卻表現的十分鎮定,甚至還拉著激動過頭的榮貴人說了許多安撫的話,真真將一個大度寬厚的皇後形象演繹的完美無缺。

不知內情的,只怕還真的會覺得皇後娘娘溫厚呢。

思寧當然早有所料這個,以皇後的城府,會表現出不高興才是不正常,但是日後如何行事,那就要看以後的事情了。

……

如嬪這會兒也是有些自得的,她靠在榻上,身後的宮女蘭心,給她捏著肩,另一個宮女蘭芳,給她敲著腿,榮貴人滿臉感激的說著車軲轆話,屋裏倒是顯得也挺和諧。

不過榮貴人那點子文化水平,還是讓如嬪覺得有些煩,她擡了擡手道:“行了,別說了,該你的位份那就是你的,今兒也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,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。”

榮貴人急忙笑著點頭:“娘娘算無遺策,又得皇上寵愛,日後定也能順順利利的。”

如嬪嗤笑一聲,沒有答話,要不是沒有選擇,她也不會去扶持榮貴人這個草包,也就這張臉長得還可以,至於旁的,真真是一竅不通,皇上對她淡淡也是尋常。

想到這兒,如嬪又道:“你這幾日,好歹讀幾本我給你的書,也學一學文雅的說話,皇上喜歡這個,總是粗粗疏疏的,怪不得皇上對你不上心。”

榮貴人一臉哭相:“嬪妾讀了,只是嬪妾這腦子著實不夠用,看來看去也看不懂,辜負了娘娘的心意。”

如嬪心中越發輕視榮貴人,真是個蠢的。

想了想到底道:“行了,既然讀不懂那就算了,文雅裝不出來,安靜嫻雅總能裝出來吧,不會說話就少說話,也別把你的那手女紅給丟掉了,給皇上繡個荷包做個襪子,哪怕皇上不用,總也能記著你的好。”

這個榮貴人倒是會,急忙點點頭:“娘娘說的話嬪妾都記下了,娘娘放心。”

如嬪勾了勾唇,只覺得有些乏味,放心不放心的,也不是自己的事兒,她也就提點這麽多了,她要是自家不努力,那也沒有辦法。

想到這兒,如嬪又想起了今兒的事情,雖然沒能看到皇後失態的樣子,但是只要想到她心裏有多氣,如嬪就覺得解氣,之前她打了自己的臉,今兒她也定然要打回去,否則倒是讓人小看了她。

想著日後的事情,如嬪覺得自己還是得小心,如今皇後扶持起來的這個恩貴人,雖然不見得有自己得寵,但是在皇上那兒,每個月也是能有兩三天恩寵,到底也是能說過的上話的人。

想到這兒如嬪嘆了口氣,今兒她舉辦這個宴會,不僅是想要給皇後沒臉,還想嘗試著拉攏一下貴妃。

貴妃雖然年紀大了,但是在皇上那兒的情分可不一般,單看今兒貴妃沒來,皇上那表情就能知道,在他心裏,貴妃的分量只怕不輕,再加上還有大阿哥,那貴妃在後宮更是超脫般的存在,沒人敢小看貴妃,哪怕是皇後也得對她禮敬三分。

只可惜,貴妃並沒有接她這個橄欖枝,依舊選擇了獨立在她和皇後之外。

如嬪仔細想了想,覺得這樣或許也好,經過了皇後那件事,她現在也不想再屈居人下,為人賣命了,她貴妃和皇後,能在宮裏三足鼎立,那也是挺好的。

……

皇後此時的確入如嬪所言很生氣,但是她養氣功夫到家,面上倒是一點沒表現出來,反而看著帶了幾分笑意。

“真真是條好狗啊,反咬一口主子這樣的事兒,她倒也做的熟練。”

柳絮在邊上不敢說話,只能沈默。

倒是菖蒲跟著罵了幾句如嬪。

不過皇後倒是沒有多高興,反而有些煩躁的擺擺手:“行了,她如今到底是主子,這些話你說著可不合適,若是讓人聽見了,只怕還以為我禦下無方呢。”

菖蒲心裏有些委屈,她這也是順著皇後的話說啊。

皇後這會兒可沒時間理會菖蒲的情緒,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,壓下心中的憤怒和煩躁,知道這件事應該到此為止了,要是再鬧下去,也只是讓人看笑話罷了,對自己毫無用處。

她現在最要緊的,還是要教導好四阿哥,這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了,只要四阿哥日後能有個好前程,如今這些什麽如嬪什麽貴妃,那都不在話下。

想著這事兒,皇後眼神閃了閃,將柳絮交到了跟前,低聲道:“我聽說昨個二阿哥又咳嗽了,你去拿了我那瓶枇杷潤喉露給二阿哥,也讓他多註意身體,不要成宿成宿的看書了,如今皇上最註重的還是他的子嗣,只要他養好身子,再有個好子嗣,想來日後行事的路也就更寬了。”

柳絮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退了出去,而菖蒲卻站在一邊若有所思,總覺得皇後這話裏有話。

可是看了一眼皇後有些冷冽的眼神,菖蒲又急忙將腦袋縮了回去,不管皇後有什麽深意吧,都不是她能夠觸碰的。

……

綿寧收到了皇後送過來的藥,心中十分感念,自打皇額娘去了,也就皇後娘娘還念著他。

再聽了柳絮傳過來的話,綿寧眼神微閃,心中思緒萬千。

身為嫡子,他也不想在這場爭奪中失敗,他怕落得他十二叔那個下場,可是現在他的底牌還有什麽呢?嫡子的身份?這只怕是現在最沒用的東西了,皇阿瑪厭惡他額娘,連帶著他也討不到好。

子嗣,他也輸了大哥一籌。

而除去這些,旁的他更是輸得一塌糊塗,他自己都看不到希望,可是皇後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?

難道她想支持自己嗎?

綿寧長長的呼出一口氣,平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,然後轉過頭對柳絮笑著道:“多謝皇額娘關心,還請柳絮姑姑代我給皇額娘請安。”

柳絮臉色木訥的應了,然後行了一禮,轉身出了二阿哥住處。

看著這個木呆呆的丫鬟,綿寧心裏也有些不喜,不過想著到底是皇後跟前的人,綿寧也沒有發作。

他想了想,將枇杷潤喉露讓人受到了櫃子裏,然後告訴貼身伺候的太監,他今晚去那拉格格屋裏,讓藥房給那拉格格熬藥。

那拉氏是個有福氣的,只希望她能幫助自己至少追回一籌吧!

……

八月份的時候,二阿哥府上終於傳來了好消息,二阿哥府裏的那拉氏懷孕了。

得到了這個消息的二阿哥綿寧簡直欣喜若狂,親自去了九洲清晏給嘉慶報了喜。

嘉慶也很開心,立刻就給二阿哥府上賞下了許多東西。

一時間,大家的目光又投到了二阿哥這位之前沒什麽存在感的皇子身上。

嘉慶可能是真的太高興了,連續好幾天,都把綿寧叫到九洲清晏用膳,還將自己之前用過的一套文房四寶賜給了他,又給他在圓明園裏賞了住的地方。

綿寧一家子搬出了圓明園的阿哥所,住到了圓明園的四宜書屋,賜住這種事,之前可只是綿怡一個人獨享的待遇啊,現在二阿哥也有了,這不由得讓人們疑惑,難道大阿哥失寵了嗎?還是說,皇上又看中了二阿哥?畢竟二阿哥可是正經八百的嫡子,很多漢臣都很看重這個。

倒是那些滿臣還是覺得大阿哥好,畢竟大阿哥已經辦差很多年了,也有很多人已經暗自站好了隊,現在突然來個人出來,這不免讓人心中惶恐。

宮外的紛亂,也很快傳到了宮裏,思寧在宮裏面也收到了很多若有似無的關切的眼神和試探的言語,不過思寧倒是不動如山,壓根沒什麽反應,這讓很多人都很失望。

不過即使思寧自己穩得住,但是想著綿怡,她又怕綿怡會生出什麽心思,想了想,到底將他叫到跟前,試探著問了幾句。

誰知道綿怡卻看著十分平靜,笑著道:“二弟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了,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,進了園子還住在阿哥所的確不合適,有個賜住的地方,也住的寬敞。”

思寧沈默了,這是真的心胸寬廣呢,還是能忍呢?她也說不準,只能嘆了口氣道:“你能這麽想就很好,你皇阿瑪也喜歡看你們兄友弟恭,和睦有愛,給阿哥賜住園子,你瑪法的時候就有好幾例,其實算不得什麽,最主要的,還是你自己。”

綿怡點了點頭:“額娘您放心,我都明白的。”

思寧再沒有多言,只是又說了幾句家常,留他吃了頓晚膳,便讓綿怡離開了,只希望他是真的想通了吧,而不是哄自己安心。

……

綿怡出了長春仙館,面上神情幾乎沒怎麽變,他是真的很不在意這些事,而且他也幾乎也能想明白皇阿瑪的心思。

皇阿瑪雖然看重自己,但是自己在朝中一家獨大,也不是皇阿瑪願意看到的情形,趁著二弟有了子嗣這個消息,將二弟提溜出來,和自己打對臺,也是在他意料之中。

或許日後四弟長大些,四弟也會被這麽提溜出來,畢竟二弟的身體擺在那兒,還是不太夠。

這本就是帝王應有的平衡手段,他幾乎沒覺得有什麽可傷心的,也沒有什麽難受的心情,他只是在想,皇阿瑪這般行事,到底是想將二弟當成他的磨刀石,還是真的在猶豫?

綿怡心中第一次有了忐忑,不過很快他又壓下了這份忐忑。

無論如何,他只要做好自己,那旁的都不重要。

他確信,皇阿瑪眼中對他的期望和重視不是假的,他現在不能對自己有所懷疑,一定要做好自己,穩住心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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